春寒料峭的时节,一树树樱花娉婷绽放,如云似霞,花团锦簇,似孤傲冷艳,又似妩媚娇俏。即便是凋落时,亦纷纷洒洒,如一场旖旎洁尘的粉色**,翩跹宛若一场华丽的殇祭。她伸出自己柔若无骨的手,近似透明的皮肤下纤细的血管隐隐可见,“身处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她把玩着尾巴,看着这一树繁花,喃喃
春寒料峭的时节,一树树樱花娉婷绽放,如云似霞,花团锦簇,似孤傲冷艳,又似妩媚娇俏。即便是凋落时,亦纷纷洒洒,如一场旖旎洁尘的粉色**,翩跹宛若一场华丽的殇祭。
她伸出自己柔若无骨的手,近似透明的皮肤下纤细的血管隐隐可见,“身处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她把玩着尾巴,看着这一树繁花,喃喃的细语着。
人说她是妖,妖说她是孽。
除了爷 爷,族里的其他长老每每见她,都只能摇头叹息。
其他妖精,修练千年才可化为人形
而她修练不过百年,却已经幻化成了人形。
一头银白的长发,紫色的双眸,纤细的身段,如果不是头上的那双狐狸耳朵还有身后那条毛绒绒的长尾,她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妙龄少女了。
她知道她们在背后说她什么。
妖孽,败坏妖精名声的妖孽。虽然长老说她们只是嫉妒。
可是她却想,也许自己真的是妖孽。
两百年前,爷 爷在这樱花树下捡到还是白狐的她时,便发现她额上的樱花印记。那是狐族不可能拥有的印记,因为那是传说中魔界血族才有的印记。
而这身后历经千年而不开的樱花,也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得如火如荼。
爷 爷用自己的仙力封印了她额上的印记,可是她知道,这印记并没有消失。
因为每当新月之夜,她额上的印记便会显现,而这个秘密在她心里守了两百年。
“爷 爷,我是狐族的人么?”二十年前,她幻化成人的那一刻,她曾经这样问过。
“瞳儿,不管你是不是狐族的人,你都是爷 爷的瞳儿,这点不会改变!”妖族最年长的水月长老溺爱的轻抚着那一头如丝如锻的银发。自己究竟还能护住她多久?水月轻叹一口气,该来的终归要来。
一、下界
“水月长老,这妖孽不能再留在我们狐族了,否则天遣一下,我们狐族就可能面临灭 族之灾呀。”镜花长老一脸的激愤。仅仅百年便可幻化人形,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请水月长老三思!”众长老纷纷响应。
“其实今天你们不来,我也已经打算有事情向你们宣布了。”水月斜了一眼殿上的众长老,缓缓说到。
“有关那妖孽?”镜花长老想不到水月居然早有打算,原本还想利用这件事重塑自己在族里威望的镜花此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妖孽?你是在说瞳儿么?”水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诡异。镜花不禁在心中打了一个冷战,水月的这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两百年前,他要杀那妖孽时,水月便是在闪现这一丝诡异的眼神后废掉了他五百年的修行。
“明天我会送瞳儿下界!”水月简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呆若木鸡。
“水月长老,这万万使不得呀!”下界!开什么玩笑,难道要让这妖孽得道成仙!那他们这些数千年都未成仙的狐妖还混个屁呀!众长老在瞬间达成共识,绝对不能让那妖孽下界。
水月是看淡了名利懒得上界成仙,镜花是犯了大错即使修为再高也不可能成仙。
而他们,虽说现在狐族尊他们为长老,但其实就是一群年纪一大把却成不了仙的老妖精。
“狐族的族规不就是这么定的么?一旦幻化人形便下界试练,至于成仙成魔,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水月把玩着手中的法杖,一句话便顶得那群老妖精无话可说。
的确,除了百年化人这点以外,瞳儿无论是元神还是外观都是不折不扣的狐族。当然,除了她额上的樱花印记。一想到这里,水月的太阳穴就隐隐疼了起来。瞳儿和魔界血族是绝对脱不了关系的,这一点是无疑的。但血族早在一万年前便灭 族了,怎么还有血脉残留在这世间。
窗外落樱缤纷,这是两百年后狐族樱花最后一次绽放,因为随着她的离开,这里的樱树又回到了两百年前沉睡如枯木的景象。
如果看到这里你认为下界是到人间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仙界魔界和人界三界之外,还有一处终年纷争的净土。为什么终年纷争还能称之为净士?原因很简单,无论仙魔,皆需在此处修练,此地自古便是仙魔两界的必争之地。简单的形容,仙界和魔界就像两个大帮派,在这里他们开出各种诱人的条件明争暗斗的吸收有发展前途的新血液。因此,这里总是纷争不断,但却因其位处天地灵气汇集之地,而成为了三界之中难得的一片净土。
干净的蓝白两色,蓝得澄澈,白得纯粹,偶尔飞鸟掠过,亦是小小的一点。远处一池清水,微风轻拂处,泛起阵阵涟漪,碧翠的荷叶向天空擎起一把自然之伞,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伞”下初露尖角,含苞待放的粉荷。风拂过,叶茎与荷 茎交劲而立,仿似一位情真意切的俊朗男子与一位温润如玉的女子在诉说着绵绵情话。
“啊,烦!”一声娇喝惊起了几只彩蝶。河塘边,一位身着绿衣的绝色女子此时正嘟着小嘴一脸的抱怨!
“我忍了,我等!”旁边的红衣女子则是嘀咕着不停的绞着自己的纤巧如玉的手指。
“冰儿,你确定说好是在东门等的?”绿衣女子一脸不满的瞪着身边努力和自己手指过不去的女子一眼,愤愤的说到。
“水月那老头昨天是这么说的!”红衣女子一脸委屈。
“那丫头到底什么时候到!有没有时间观念!”绿衣女子一跺脚,又是几只彩蝶被惊飞。
“雪儿,她会不会迷路了?”红衣女子此时一脸担忧。
“迷路?!!!”被唤做雪儿的女子一脸遇见“幽浮”的表情。“这城里就东南西北四个门,中间就一条道儿!你告诉我她会迷路?!!”
“我只是想也许,可能,大概···”红衣女子越发使劲的绞着自己的手指。
“那她就是只升级版的路痴小白狐!!!”
好饿哦!吞了吞口水,打了两声喷嚏,揉了揉发红的鼻子,一脸委屈的继续赶路,确切的说,是继续迷路。
不用怀疑,这就是雪儿姑娘口中的升级版路痴小白狐瞳儿。
一天了,她把西门,南门,北门都找到了,唯独找不到东门的出口。
“呜,爷 爷你到底把我丢在什么地方呀,地形这么复杂。”瞳儿一脸委屈。
躲在殿里用阴阳镜偷窥的水月听了这话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水月开始千里传音给现在还在东门苦等的冰雪两姐妹。
太阳渐渐隐向山的另一边,落日的余辉把整个城渲染上一抹温暖的金色,也把疲惫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也许,她该去找城里的长老,瞳儿这么想着,拖着长长的影子向大殿走去。
她不擅长和别的狐妖沟通,虽然她总是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但她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们眼中,她是异类。
“长老!”瞳儿轻声的叫到,长老的身边围了许多人,他们热闹的说笑的,瞳儿的声音淹没在一阵嬉笑中。
“长老!”她加大了音量。
“什么事?”万化长老扫了一眼周围。
白发,紫眸。原来是她。两百年前,他便是因为执意要杀这妖孽而被贬下界做了这万化城的长老。两百年过去了,当初的妖孽即使已经幻化成人,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
“我,我有点迷路了,我想问东门怎么走!”瞳儿尴尬的笑着,她可以感受到长老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敌意。为什么呢?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呀。
“东门?你有试练令牌么?”万化长老冷冷的直视着那双紫眸。
“试练令牌?”瞳儿生硬的重复了长老的话。爷 爷踢她下界的时候,并没有给她什么令牌呀。
“入夜后万化城不留外人!除非你在入夜前拿到试练令牌,否则月出之时你必须离开这万化城!”万化城长老面无表情的说到。
身为狐族长老的水月可以随意为了一只妖孽更改族规,他身为万化城的长老也可以为这妖孽另立城规。
“长老,可以告诉我哪能拿到令牌吗?”瞳儿已经习惯了这莫名的敌意,如果想要化解,她需要时间,而现在,她首先必须想办法留在这万化城内。
“呵呵,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令牌在北城墙上哦!”邻近的狐妖一脸娇笑的说到。
“谢谢你!”瞳儿礼貌的道过谢后,转身离开。她不喜欢这虚假的笑颜,看着反而让人寒心。
瞳儿很快便找到了北门,但是这高耸入云的城墙她怎么可能上得去。
她依着别人的样儿顺着残柱往上跳,
一次,两次,三次···瞳儿努力的在北门边上的殘柱上跳跃着。上不去,上不去,还是上不去。
她挫败的跌坐在地上,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呜,为什么就我跳不上去。”
“快起来,地上凉,这么坐着小心把你的尾巴冻掉!”一声熟悉的戏谑。
“舞姐姐?”瞳儿疑惑的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位紫衣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会错的,是舞姐姐。
其实舞大老远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城门口笨拙的跳上跳下,不想也猜到是这丫头。
“小笨蛋,还坐着,快起来告诉我怎么了。”舞一把拉起地上的瞳儿,拍了拍她裙边的尘土。
“我要拿这北门上的令牌,可我上不去!”瞳儿指了指这高耸入云的城墙,无奈的说。
“额···”=0=舞终于明白为什么水月长老总是头疼了,这丫头个性迷糊也就算了,运动**还超不发达,即使长大了却还是依然如故。
记得小时候,她因为迷路而爬上一个陡峭的山崖,说是站得高看得远可以观察地形,其实那山崖也不过三米多高,以狐类的本能完全可以很轻松的上下。结果她却是上得去下不来,到了最后还是水月长老给抱下来的。这回换了这几十米高的城墙,要靠她自己跳上去,除非把这丫头丢入轮回再重生一次。
“你乖乖站这里别动,我去一下马上回来。别乱走哦!”舞再三叮咛。
过了不久,舞领来了一只妖兽。
“瞳儿,我让他抱你上去哦!”
“这个···”瞳儿想说男女受授不清之类的,可是回头想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体质过于“怪异”,以她的修为,现在还只是只小白狐。
瞳儿腼腆的看着眼间的妖兽,虽然有着兽类的外表,但他有清澈的眼睛和害差的笑容 。
瞳儿安静的被抱在怀里,这是她下界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属于同类的温暖。
很快的,他们便来到了城墙之上,寒风凛冽,瞳儿忍不住打了冷颤。
“从拿到令牌到交给万化长老,只有五分钟时间,五分钟一过令牌就会自动消失。”妖兽看着眼前个子娇小的妖精,真怀疑她能不能在五分钟内打开这个厚重的箱子,拿到令牌并跑到长老那。他更不明白,这么娇小怜人的小妖,长老为什么要刻意为难。
瞳儿用尽力气打开厚重的箱盖,迅速取出令牌便往长老的大殿跑去,一刻也不敢耽搁。十秒,九秒,八秒···
“长老,令,令牌!”瞳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令牌捧在手上,万化长老慢条斯理的准备伸手接过,就在他刚要触碰到令牌的一瞬间,令牌消失了。
“真可惜,看来你没拿到令牌。”万化长老在心中窃笑着。
“啊~~~”好不容易拿到的令牌结果居然没有赶上。“长老,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次我一定会拿到令牌的。”瞳儿哀求着,她一定要留在这万化城里,因为她的身世之迷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答案。这是爷 爷告诉她的。
“好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个时辰后,你来我这里领取任务,不过,这次从你接到任务到拿回令牌只有五分钟时间。如果这次还是失败的话,你就必须马上离开万化城,并且永远不能踏足万化城半步。”他要永远让这妖孽消失,只要将她赶出城,她就必死无疑。
“我明白,拿不到令牌,我定不再踏入万化城半步。”瞳儿倔强的转身离去,如果是故意刁难,她便不再乞求。
“怎么样?怎么样?令牌交给长老了么?”舞焦急的迎上去。
瞳儿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我找长老评理去!”舞气愤的冲了过去,却被瞳儿一把拉住。
“我还有机会,一个时辰后我可以再去长老那儿接受令牌的任务,只是这次往返只有五分钟。”
“五分钟!!”舞惊讶的看着瞳儿,“这怎么可能!”
“舞姐姐,没关系的,我会努力的。”瞳儿微笑着安慰舞,也是安慰自己。
“瞳儿,你站在这里别动,我马上回来,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离开万化城的。”说着便向城外奔去。
瞳儿坐在城门的残柱上,看那柔顺的藤蔓爬在古老的城墙之上,四叶草点缀的墙角有着一丝甜蜜的气息,彩虹色的鸢尾花盛着露珠闪耀着点点银辉。
如果能留在这里,那该多好,瞳儿在心中感叹到。不行,我不能这么想,还有希望不是么,瞳儿甩了甩脑袋,好像消极的想法只要甩甩便可以甩掉。
突然有人伸手揉了揉那头银发,爷 爷?瞳儿的眼低泛起了一层水气,她好想爷 爷。
“舞,你上哪捡到这么可爱的丫头,脸上的表情比城外的天气还善变,哈哈哈~”头顶响起了一阵戏谑的笑声。
头顶!瞳儿迅速抬头,白色的翅膀,还有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这是传说中的神之后裔羽灵?!瞳儿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是不是饿昏了看花眼。可是头顶上的人没有消失也没有变样。这是真的!!
“瞳儿,快下来,我找了这鸟人来帮你啦!”舞在**大声的叫着。
“鸟人?我堂堂的神之后裔被你称做鸟人。你这妖精,太不识抬举了。”头顶响起了一阵**。
“难道你是天使?**说,长翅膀的不是天使就是鸟人!”舞一副看你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你···”头顶上的羽灵一时语塞,只能干瞪眼。“我先去万化长老那里等你们!”
舞朝着羽灵的背景扮了个鬼脸便领着瞳儿向长老的大殿走去。
快到大殿了,瞳儿远远得便看到羽灵停在长老的头顶正上方,像是踩着长老的脑袋一样,那画面真是十足的搞笑。
“长老,我来接受任务了。”瞳儿忍着笑,扮着可怜的表情说到。从以往的经验看,如果想让他们不更加刁难自己,最好是扮出一副可怜样儿。这样至少让他们觉得自己有点成就感。
“嗯,你去吧,令牌我已经安放好了,这是对你的考验!”万化长老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儿惹得头顶上的羽灵一副作呕状。
“谢谢长老的指点。那我去了”话音刚落羽灵便从空中飞下,抱起瞳儿向北面的城墙飞去。
万化长老哪里料想得到这初来乍到的小丫头竟能请到身为神之后裔的羽灵帮忙,
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正暗暗懊悔没把条件开得更苛刻点。
很快的,他们飞到了城墙之上,顺利的拿到了令牌。并在指定的时间之内把令牌送到了长老的手中。经过了一番波折,她终于顺利的留了下来。
夜暮降临,一阵风吹散了云层,月色笼罩着这座安静的小城。瞳儿现出原形蜷缩在干草中舒服的睡着,熟睡的脸在月光下流露出无邪的神态。梦里,她回到了爷 爷的身边,躺在洒满风干的玫瑰花瓣的干草丛中,伴着夜莺的歌声听爷 爷讲很久很久以前的传说。